供电政治部主任国庆60年征文
我的母亲是长江中下游一带一位普普通通农家妇女,前半辈子对电一无所知,后半辈子虽不认识“电”这个字,但逐渐感知了电,并享受着电带来的快乐和幸福。
母亲第一次听说电是在1979年秋,那年我哥考取了上海一所电力大学。因是本村第一个大学生,十里八乡认识母亲的人都羡慕地问:考了什么大学?母亲谦逊真诚地回答:“上海一个学发电的学校,我也不晓得做些么事。”是的,电是无形的,当时农村没有电,也没见过灯泡之类的电器,母亲确实不知道电是怎么回事,再说绝多数乡亲也弄不懂,他们也不关心什么电校,只是拣了好话说:考了大学就是国家干部,是鲤鱼跳龙门。但此时母亲内心对电真是寄予厚望,因为她听我哥说将来用上电就不需多卖口粮换煤油票。为了哥哥读书,母亲带着大姐、二姐在生产队挣完工分后,就到门前的湖汊开荒、拾荒,在保了全家九口人的口粮外,还争取多卖点粮食以换取哥哥在校每星期五毛钱的开支,以及晚上读书的煤油。
母亲真正使用上电是在1989年冬,那年村子通了电,一台30kva变压器供18个村民组。母亲在电未接进村民组前,就急切地请已用上电的表哥替我家买花线、灯泡、拉线开关,并煮了一大碗鸡蛋汆肉给表哥,要他吃完饭安装好我家电线后才回家。电在乡亲们的期盼下,终于在春节前几天接进村民组,母亲迅速跑回家拉开电闸,望着明亮的灯泡,看着被电照亮的厨房土坯角落,听着乡亲们的赞许:“这可是你儿子发的电啊,你要多用啊!”(乡亲们当时绝不知道电从何来,只知道我哥在发电厂),母亲心情是喜更是牵挂,过年亮堂了,小儿子晚上看书也不必吸煤油烟,但不知大儿子今年春节是否又能回家团圆,他若回家这电还能亮吗?
母亲深切地感受到电是自九十年代中期,因为我大学毕业回到了家乡供电局,经常回家和她说起电的事。母亲渐渐弄明白了电,她还对年纪大点的婶伯说:“我大儿子好比在电厂抽淮河里水,我小儿子好比在县供电局修渠道往各村里送,我小女婿在村里等同于把水送到各家用”。小女婿在村里做农电工,就是负责把电送给各家用,且要协助用好。母亲这比喻质朴形象,并且她渐渐知道电原来不只是照明,还有其它更大的用处。1990年我为了看北京亚运会,吵着母亲一起到县城买了台14寸黑白电视机,家里还陆续装上两台电扇,更可喜的是村部买了一台轧米机,父亲再也不必挑着一担谷跑到集镇柴油机上轧。母亲看着父亲挑回的米,满意地说:“这米多匀称,又干净又不碎粒,吃着舒服”。这就是母亲对电的认识,且这种认识不断扩大加深:知道了电的用途,知道了电的好处,更感受到了用电的快乐和幸福。但后来她还认识到电有好差之别,九十年代后期的一个夏夜,母亲打来电话:你两个堂哥今天帮我家收割,晚上想用电扇凉一凉,可电扇转得能看到叶片。我很是惭愧地说:“妈,变压器和电线都快十年了,每家都买了电器,老牛拖不起重车。”母亲郑重其事地说:“你们赶快想办法,不然老百姓不高兴。”
母亲真正享受到电的快乐是自二十一世纪起,这时她已60多岁,从田地里退休了。起初几年,我想接她到县城里住,她恋山恋水恋乡情,不愿来,还说:城里生活贵,原来城里仅电价比农村便宜,现在咱农村的电也和城里一样便宜,你们供电公司这两年在村里加了3台变压器,电杆高了,电线粗了,村民组都有加工房了,轧米磨粉都不需出村民组,煮饭烧水都不需烧灶。随着小女婿集中到供电所上班,6个子女中除了大姐夫妻俩仍在农村劳作外,其余都已陆续进城谋职业了,母亲慢慢地同意到县城和我们一起生活。转眼到了老人家七十大寿,儿孙们围着母亲聚餐庆贺,母亲喝了一杯红酒,听完我们汇报后,感慨地说:“咱家不就都成电力人了!”还真一语道破天机,有发电的、有供电的、有维修电的,更多的是用电的,特别是三姐开了家冻库搞货物批发,一个月用电要一千多块钱,一年下来自己也能挣个十来万。可喜的是还有2个外孙女在读电力学校,加上一个外孙刚录取到上海电力他大舅原来的母校。
母亲使用上空调恰逢“六十华诞”。母亲先后用上彩电、冰箱,但多年以来不同意自己卧室安装空调,因今夏太热,经我们子女多次劝说,她才答应购买。当空调安装好后,凉风不断从空调里飘来,两老倍感凉爽,母亲激动地说:老头子,你说如今国家好不好,我们是农村户口,买空调还享有政府补贴,天热人不热,我们的日子是越过越舒服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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